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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杏树在秋天却仍旧显得生机勃勃。杏树叶子纷纷变红变黄,园子里一片火红,像是火焰一般,燃烧着大地的热情。
每一棵杏树都像是炸开了的花一样,蓬勃的绽放着。其外形圆滚滚的,像是一颗颗大绒球。
原本是凋落的季节,可是杏树却像是开花一样。
它们仿佛是要宣泄从春天到秋天积压已久的愤怒,每一片火红的叶子都饱含大树释放出来的气势。
雄赳赳、气昂昂,扛着大刀就要去杀敌一般。
围绕着那大杏树,杏园里每一寸土地上,都铺满了厚厚的落叶。
从春到夏,再经历秋风,树叶的生命迎来了尽头,回归土地,化为养分,用另一种方式再次回到生养它们的大树母亲怀抱。
金黄色的树叶铺满在地,像是一条条厚厚的毛毯。学子们铺了竹席,围着老师、尊者一起在树下弹琴、听夫子讲述道理。
经历了一百年,孔子杏坛讲学的精神,也慢慢在秦国扎根了。
在这金黄色的园子里,上百号穿着黑色学士袍的年轻学生们齐齐听讲的场面,让人望之不忍移开视线。
夏天的杏树倒是看似平平无奇,它只是一身浓绿而已;但是等到了秋天,它们才正式迎来了风华正茂的年纪,一个个热情似火,用尽全力绽放生命的姿态。
当别的树木都已经燃烧尽了自己的青春,杏树却在秋天源源不断地放射自己的魅力。
这一大院子的杏林,再加上这么多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学生们在内读书嬉闹,凡是路过太学的人一个个忍不住停下匆忙的脚步,感慨这景象。
不过他们欣赏的不是杏树在这万木萧瑟的岁月里绽放居然能够如此旺盛生命力的气象。
他们和秦二世一样,驻足观望的是这帮人的青春。
他们正是十七十八的年纪,人生最容易犯错,最朦胧却也是最美好的时代。
虽然刚入太学,但几乎都已经不久前成家了,一边读书,一边惦记家里的女人。
来到太学里,井然有序的生活有时候让他们感到茫然。
而全天下的人,各行各业里,最幸福的也就是学生了。
只是学生在当学生的时候往往不认为自己当学生的时候是幸福的,他们有着各种关于青春的苦恼,也是这时候,体内人性的恶面将被彻底的激发。
但不管他们过去是通过什么手段来到这里的,又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或心态学习;所有人都有着一個共同点,他们都以自己为太学弟子而发自内心的骄傲,一个个眉毛都是向上飞扬的,眼睛更是不会低下来看人。
因为未来某一天,他们所有人都有机会或将拥有人生的至高辉煌时刻——入宫侍奉皇帝。
路人在园子外面观望,秦二世则站在学室馆阁边上眺望这群学生们。
“陛下,是否要将这群学生喊回来上课啊?”
学监看皇帝望着这群学生一动不动也很久了,但是他不明白这杏树园子到底有什么稀奇好看的。
为了让皇帝高兴,他就这样建议。
“不必。”
秦二世把手里捏着的学室学生名单交给了学监。
这王贲一家虽然受封走人了,但是当初从频阳乡里跟着王翦一起走出来的王家屯子里的将军们,那可是数以百计。
中国人,最强大的就是宗族的力量。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而一旦一个家族里出来一个王侯将相,那影响的可就是半个乡。
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这话其实有些问题。其实是因为人们不在乎那些落败者的历史,只仰慕最强者,只仰慕胜利者。
所有人都会铭记刘邦的家乡是沛县,但是不会有人记得出了某些将军、某些王侯的李寨、赵庄这类地方……
但其实,往往是这些村寨里走出来的人,影响不亚于沛县。
一个王翦的崛起,其背后是上百号,乃至上千号王氏族人。
人性本就是攀附权贵的。
王翦从一个庶民成为战国四大名将之一,其崛起过程正和秦始皇嬴政为秦王时期逐渐掌握权力几乎是并线而走。
从秦始皇处死吕不韦后,昌平君熊启执政时代,秦王为了对抗秦国楚系血脉贵族高官势力,就开始把眼光放向军功制下的年轻战将们。
而出自频阳乡的王翦,在一次攻打赵国的战役之中,连斩首数十人,并且接连破城。
嬴政开始记住他的名字。
他真正让整个秦国都开始注意到他的存在时,就是秦始皇十一年。
王翦晋升为将,领兵攻打赵国的阏与,王翦领军只十八天,便令军中不满百石的校尉回家,并从原军队的十人中选出两人留在军中,结果所留下来的都是军中精锐。
王翦就用这支士气很高的精锐部队攻下了阏与,同时一并攻取了赵的九座城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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